水调歌头·壬子被召端仁相饯席上作
长恨复长恨,裁作短歌行。何人为我楚舞,听我楚狂声?余既滋兰九畹,又树蕙之百亩,秋菊更餐英。门外沧浪水,可以濯吾缨。
一杯酒,问何似,身后名?人间万事,毫发常重泰山轻。悲莫悲生离别,乐莫乐新相识,儿女古今情。富贵非吾事,归与白鸥盟。
作品简介
《水调歌头·壬子被召端仁相饯席上作》是南宋豪放派词人辛弃疾的词作之一。此词以“恨”字为主题,来发泄词人对当权者的愤恨。上片开头直写“长恨”,这就是说怨恨的心情无法消除。再加上“复长恨”表示对各种反动势力的愤恨更深远。紧接连用三个典故说明:自己贞洁的情操好比兰蕙,刚毅正直好比秋菊,用清水浊水表明对是非善恶的态度。下片揭露了社会上存在的“毫发常重泰山轻”本末倒置的怪现象,因此决心“归与白鸥盟”。全词语言爽利,沉雄激昂,词人刚毅不屈的品德与愤世疾俗的壮语贯通全篇。
译文注释
译文
长恨(1)复长恨(1),裁作短歌行。何人为我楚舞(2),听我楚狂声(3)?余既滋兰九畹,又树蕙之百亩,秋菊更餐英。门外沧浪水,可以濯吾缨。
我心里装着无穷恨怨,把它写成一曲短歌行。有谁来安慰我,跳起楚舞轻盈,我的狂歌又有谁来听?我已种植九畹兰花枝叶茂盛,还种植百亩蕙草香气云蒸,我要餐那秋菊的落英。门外沧浪水清清,用它来洗涤我的帽缨。
一杯酒,问何似,身后名?人间万事,毫发(4)常重泰山轻。悲莫悲生离别,乐莫乐新相识,儿女古今情。富贵非吾事,归与白鸥盟。
有人发问,一杯酒怎能抵住身后名?人间常把毛发看重泰山轻,黑白混淆是非颠倒理难评。悲哀之中没有比生离死别再伤情,快乐之中没有比结识一位新朋友再快乐几层,这是古往今来的儿女本性。追逐富贵并不是我的志愿行径,还是归隐山林与白鸥结友为盟。
注释
(1)长恨:即《长恨歌》。
(2)楚舞:《史记·留侯世家》:“上目送之,召戚夫人指示四人者曰:‘我欲易之,彼四人辅之,羽翼已成,难动矣。吕后真而主矣。’戚夫人泣,上曰:‘为我楚舞,吾为若楚歌。’歌曰:‘鸿鹄高飞,一举千里。羽翮已就,横绝四海。横绝四海,当可奈何!虽有矰缴,尚安所施!’歌数阕,戚夫人嘘唏流涕,上起去,罢酒。”
(3)楚狂声:指楚国的狂人接舆的《凤兮歌》。接舆曾路过孔子的门口,歌:“凤兮!凤兮!何德之衰?往者不可谏,来者犹可追。已而!已而!今之从政者殆而!”(见《论语·微子篇》)当面讽刺孔子迷于从政,疲于奔走,《论语》因称接舆为“楚狂”。
(4)毫发:毛发,喻极细小的事物。
创作背景
这首《水调歌头》作于宋光宗绍熙三年底(1193年2月),是一首感时抚事的答别之作。辛弃疾于绍熙三年初(1192年)出任福建提点刑狱。是年冬天,被宋光宗赵惇召见,由三山(今福建福州)赴临安。虽然新年将到,也只得立即起程,当时正免官家居的陈岘(字端仁)为他设宴饯行。在陈端仁为他饯行的宴会上,写了这首词。辛弃疾对这次的召见不抱任何幻想。相反,他对主和派反动势力的认识更加清楚了,愤恨的心情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。这是作者写此词时的心境。
拼音版
作者简介
参考资料
- [1]2013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·语文(江西卷),2013.06.
- [2]辛弃疾.稼轩词编年笺注.上海:上海古籍出版社,2007:329-330
- [3]杨锺贤 等.唐宋词鉴赏辞典(南宋·辽·金).上海:上海辞书出版社,1988:1560-1563